币圈史上涉案金额最大的黑客事件始末全解析

作者：Azuma；编辑：Mandy出品 | Odaily星球日报（ID：o-daily）8月10日晚间，跨链互操作协议Poly Network突遭黑客攻击，在Poly Network 现已集成的三大主流生态（以太坊、BSC、Polygon）上，黑客分别盗走了 2.5 亿、2.7 亿、8500 万美元的加密资产，损失总额高达 6.1 亿美元。史上最大黑客事件6.1 亿美元是什么概念？如果按照事件发生时相关资产的市场价格计算，这不仅仅是 DeFi 历史上涉案金额最大的黑客事件，更是整个加密货币历史上涉案金额最大的黑客事件，超过了鼎鼎大名的 Mt.Gox 事件（744408 枚 BTC，当时总价值约 4 亿美元），以及 2018 年的 Coincheck 大案（5.23 亿枚 XEM，当时总价值约 5.34 亿美元）。如果仅在 DeFi 市场内部比较，Odaily 星球日报此前曾做过一次不完全统计，2020 年 DeFi 领域内共发生了四十余起起攻击事件，损失金额约 1.774 亿元美元（已追回约 4939 万美元），Poly Network 这次事件的数字足足是其三倍有余。关于本次事件发生的具体原因，Odaily 星球日报已询问了 PeckShield、慢雾、BlockSec、Certik、成都链安等多家知名安全公司。其中 BlockSec 向 Odaily 星球日报表示，黑客向 Poly Network 合约内的函数「verifyHeaderAndExecuteTx」提供了一个有效的签名消息，且「LockProxy」合约内中的「onlyManagerContract」修改符不会被绕过。基于这些观察，BlockSec 认为造成本事件的原因可能是用于跨链签名的私钥被泄漏，或是签名程序有逻辑漏洞导致签署出了攻击交易。这一分析也与其他一些 KOL 的观点基本吻合。The Block Research 分析师 Igor Igamberdiev 认为，Poly Network 遭到攻击的根本原因是密码学问题，这可能类似不久前刚刚发生的 Anyswap 黑客事件——在那起事件中，黑客通过合约漏洞成功推倒出了密钥，最终窃走了 790 万美元。安全研究员 Mudit Gupta 则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，由于 Poly Network 的合约只有一个 keeper，除了黑客可能通过某种手段获取了密钥之外，也有可能是黑客与团队内部人员勾结完成了攻击，这需要更为彻底的调查。Primitive Ventures 创始合伙人 Dovey Wan 也表示：“Poly Network 和 O3（注：本次事件的另一大相关项目，下文会解释）都没有完全开源，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内部攻击事件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8 月 11 日 08:40 更新：慢雾安全团队分析指出：本次攻击主要在于 EthCrossChainData 合约的 keeper 可由 EthCrossChainManager 合约进行修改，而 EthCrossChainManager 合约的 verifyHeaderAndExecuteTx 函数又可以通过 _executeCrossChainTx 函数执行用户传入的数据。因此攻击者通过此函数传入精心构造的数据修改了 EthCrossChainData 合约的 keeper 为攻击者指定的地址，并非网传的是由于 keeper 私钥泄漏导致这一事件的发生。09:50 更新：上文提到的 Mudit Gupta 随后也对自己的分析做出了部分修正。Mudit 表示他并不认同慢雾的判断，但 Poly Network 起初确实是有四位 keeper，执行着 3/4 的多签配置，不过在攻击前，黑客控制了其中至少 3 个 keeper，并将其换成了单签，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黑客交易都只有一个 keeper 签名。10:25 更新：慢雾创始人余弦今日上午于社区内就此事件进一步解释称，攻击者更换 keeper 是通过正常的跨链流程实现的，只是在传入 verifyHeaderAndExecuteTx 函数中的数据是调用 ECCD（EthCrossChainData）合约更换 keeper。之所以 keeper 能够更换成功，是因为 ECCD 的 owner 是 ECCM（EthCrossChainManager）。之所以能签名一笔更换 keeper 的交易，是因为跨链要执行的数据没有判断好 tocontract，所以可能原先的 keeper 以为是一笔正常的跨链交易就签名了，但这实际上是一笔更换 keeper 的交易。余弦最后总结表示，可以理解为这次被黑有两个借刀杀人。一个借原先 keeper 进行签名，一个借 ECCM 的权限进行更换 keeper。我们将在其他安全公司进一步回复后继续更新本文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围堵与逃窜8 月 10 日 20:38，Poly Network 官方于推特确认了攻击事件，并贴出了黑客在不同链上的具体地址（见下文）。官方同时表示，为了追回失窃资金，Poly Network 将采取法律行动，敦促黑客尽快还款，希望相关链上的矿工及各大交易所伸手援助，共同阻止黑客地址所发起的交易。黑客地址：以太坊地址：0xC8a65Fadf0e0dDAf421F28FEAb69Bf6E2E589963；BSC 地址：0x0D6e286A7cfD25E0c01fEe9756765D8033B32C71；Polygon地址：0x5dc3603C9D42Ff184153a8a9094a73d461663214。在 Poly Network 发出呼吁之后，各方 KOL 纷纷发声支援，试图阻止黑客洗钱。赵长鹏于推特表示：“我们已获悉 Poly Network 发生的黑客事件。虽然没有人能够控制 BSC 或以太坊，但我们正在与所有安全合作伙伴协调，我们将尽已所能，主动提供帮助。”OKEx CEO Jay 也表示：“OKEx 已在关注此案，我们正在观察货币的流动，并将尽最大努力来协助处理该事件。”另一边，稳定币 USDT 的发行方 Tether 更是快速响应，直接冻结攻击黑客以太坊地址中 3300 万 USDT。黑客通过 Curve 将近 1 亿 USDC 兑换为 DAI。不过，虽然已有多方参与了针对黑客的堵截，但黑客仍在通过各种手段快速混币，包括在以太坊上利用 Curve 混币逾 9700 万美元，以及在 BSC 上利用 Curve 分叉项目 Ellipsis Finance 混币近 1.2 亿美元。大型乞讨现场失窃金额如此之大，受害者数量自然也少不了（Odaily星球日报作者本人也是其中之一）。就目前情况来看，遭受此次事件影响的主要群体是通过跨链聚合器 O3 Swap 进行挖矿的用户，O3 Swap 本身也因此暂停了跨链相关服务。在事件发生之前，O3 Swap 在 Polygon 等链上的稳定币池年化可超过 20%，一些短期单币池（上周刚刚关闭）的年化更是可达百分之数百，在 DeFi 挖矿收益日趋下行的今天，这一年化水平还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。大量“DeFi 农民”冲着高收益而来，却最终落得了个“血本无归”。而之所以 Poly Network 被攻击，O3 Swap 用户遭殃，是因为 O3 Swap 的跨链功能系基于 Poly Network 搭建。事实上，在 Poly Network 官方确认被黑之前，社区之内的主要猜测也是 O3 Swap 合约被黑客攻破。在以往 DeFi 被盗、用户求助无门的情况下，不少人会选择向黑客的地址发送一笔交易，留言述说这是自己的血汗钱，恳求黑客归还资金。而这一次，许多“看热闹不嫌事大”的旁观者却让事情“变味”了。在某位吃瓜群众“提示指导”黑客其 USDT 已被列入黑名单，并被黑客“回礼”了 13.5 ETH 之后，更多原本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人也开始加入了这场大型“乞讨”之中，通过“支持”黑客寻求打赏，甚至拜托黑客“拉盘”自己持有的币。“技术”一般的吃瓜群众大多选择直接乞讨，比如说「大哥，给我点儿钱吧」或是「大佬，求求你了」。“技术”再好点的用户会选择讲讲故事，甚至让黑客成为自己的“天使投资人”，比如说「我看中了一个项目，如果你给了我多少多少钱，待我飞黄腾达后定会加倍奉还」，或是说「自己还在上学，也有个黑客梦想，希望能够获得前辈的资金支持」。“技术”最好的用户根本不墨迹，二话不说，直接认爹。更有甚者，一些人试图通过告诉黑客一些可行的混币措施，来换取黑客的代币施舍……这种看似“好玩”的做法实则非常不可取，也是对焦急痛心的失主极大的不尊重。追回资金，还有希望吗？撇开种种闹剧，事件既已发生，各方最为关心的事情莫过于能否成功追回资产。结合此前 DeFi 世界内曾发生过的多起安全事件来看，追赃并非毫无可能，比如去年的 dForce 及 EMD 事件，最终都成功追回了失窃资金。整体来看，此类事件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通过追踪，黑客在现实世界的身份暴露，面临着来自项目方及受损用户的起诉和追责，最终选择主动归还资金。过往案例告诉我们，尽管 DeFi 在交互层面上已实现了去中心化，但一个个受法律保护及约束的人类才是参与 DeFi 的主体，因此 DeFi 也绝不是什么无法之地，在链上资产意外遭遇损失时，寻求链下的法律保护是最有效的解决措施。目前较好的一个消息是，慢雾安全团队表示，在合作伙伴虎符（Hoo）及多家交易所的技术支持下，已通过链上及链下追踪已关联发现攻击者的邮箱、IP 及设备指纹等信息，正在追踪 Poly Network 攻击者相关的可能身份线索。慢雾安全团队梳理发现，黑客初始的资金来源是门罗币（XMR），然后在交易所里换成了 BNB/ETH/MATIC 等币种并分别提币到 3 个地址，不久后在 3 条链上发动攻击。或许是感觉到了压力，黑客也在 8 月 11 日 00:05 通过一笔交易公开表示有意归还部分资金。与此同时，黑客还提出了一个新的可能，即利用这笔资金发行一个全新代币，并通过 DAO 的形式进行运作。不过，慢雾提到的关键合作伙伴虎符（Hoo）随后在社群内进一步回应称，黑客只是在虎符注册了一个没有 KYC 的账号，并转出了少量 ETH 作为 gas 费用，并没有资金流入虎符。最为关键的是 ，黑客在虎符内的账户并没有实名认证，所以能否通过其他信息（慢雾提到的邮箱、IP 等等）成功定位黑客身份暂时仍无法确定。稍早前，Poly Network 官方再次通过公开信的形式向黑客喊话，强调数亿美元的资金在任何司法辖区都会是特大案件，希望借此向黑客施压，获得与对方沟通的机会。但截至发文，Poly Network 仍没有披露其他任何实质性的进展。随着多链格局的日渐稳固，跨链桥作为不同生态之间流动性往来的渠道，其所承担的价值正快速膨胀。从前不久的  Chainswap、Anyswap，再到今天的 Poly Network，这一赛道已成为了黑客眼中的“香馍馍”，安全形势日趋严峻，项目方、审计公司、用户均需提高警惕。Poly Network 事件仍在持续发展中，后续的任何进展，Odaily 星球日报均会第一时间核实、报道，还请大家保持关注。注：本文来自星球日报，作者Azuma，不代表深链财经立场，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，转载请注明文章来源及作者。